第一次

今年二月，好友的母親撒手塵寰。事發後兩天她平靜地告訴我噩訊，我卻哭成淚人，眼淚像決了堤的江水一樣大量湧出。她沒有說話，但我哭得泣不成聲，只能放下手上的電話，久久未能平復。
我從未與她的母親碰面，只見過她的全家照，依稀記得一張圓圓的臉，笑容慈祥。
這是我第一次為一個不認識的人而流淚，固中的原因是甚麼，我自己亦不太清楚，只知第二天早上雙眼十分紅腫。
或許因為我與她同齡，所以清楚現時我們究竟有多需要母親在身旁。儘管青年人表面看似已經現實世界的訓練，眼淚早被蒸乾，以為已從書本中學會看化，畢竟一個人的病逝，不能說是不尋常的事。但原來平靜的表面下埋藏了沒有好好梳理的情緒，患得患失，起伏無常。
時間會沖淡一切，我亦閉口不問。雖然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在其母親生前說一句「我愛你」，但其實不用執着，說話有時還不及身體語言來得重要，只要曾經很有誠意地去做一件事，無論那是多麼的微不足道，別人是會輕易感受得到的，所以如果真的趕不上說，也不必太過在意。